*本次活动最菜写手
*全文2w左右短篇
*原作向 自设未来五年后 研究员茂 x 关都冠军智
*我流卡勒姆有(游戏XY男主)
*一发完结 HE
文名来源岚的同名歌曲《君のうた》,和文章无太大关系,个人感觉歌词很好因此采用。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歌曲,在岚的所有歌曲里个人推荐第一位,可搭配文章一起欣赏。
很久没写过短篇甜饼了,本文可能没有理想中的那些恋爱情节,又为屡见不鲜的梗,所以不保证有多爽多好看,不过是隐形的极巨化大写双箭头而已,但也希望它是个温暖的故事。
————————————————————————
全新的邂逅充实点缀了我们,然后掀开了新的故事篇章。克服时间与距离,我会寻找你的踪迹。
——岚《君のうた》
炎热夏季里的暴雨过后,天气没能迎来人们想象中的凉爽与空气清新,烈日一时玩兴大起,偷闲躲静跑进乌云小憩不久后就被上司赶回了工作岗位去。携着被打搅好觉的怒气,阳光比虹销雨霁前还要夺目恣意,而在卡洛斯地区只有百分之七左右的人安装了空调、温度又年年攀升的大体环境中,夏天短短几月里,多数时候闷热不堪。
远离关都家乡,来到有别样风土人情的卡洛斯地区长居将近五年,茂依然会为一年比一年酷热的盛暑不由得腹诽几句。回到研究所后,他先走去开了电风扇,然后才坐回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汗水干透的分秒间,准备为他刚带回来的小家伙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今天他的研究工作任务相对轻松,不用面对精密复杂的仪器,也不用记录暂无生气的化石每日微乎及微的状况,因此只是前去市区周边考察就来了一次与宝可梦的奇妙邂逅,反倒令他快心满志。
但凡第一眼瞧见,就会被它可爱的外表吸引,这只超能系宝可梦是茂在密阿雷市的附近——十四号道路发现的。它的伤势看起来并不严重,仅在头顶上有一道类似飞行系技能抓伤的痕迹,可倘若不能尽快处理,只在漫长时光下自愈,对宝可梦来说亦是相当痛苦的过程。
从抽屉里翻出一瓶好伤药,茂正要给这只宝可梦喷上止疼药剂,研究所里传来了开门声。
来人是他的好友卡勒姆。似乎这一路上经历了艰难坎坷,风尘仆仆,他的衣衫湿了大半,脖子也渗出晶莹的薄汗,不同茂打声招呼,驾轻就熟走到茂的办公桌边,顺手拿起桌上摆放的抽纸擦拭汗水。
“这是什么宝可梦?”
擦完汗的卡勒姆径直去往电器前吹起凉爽的冷风,丝毫没考虑到他俨然挡住了身后的人。待他享受完劲风的完美服务,舒心地转过身来想要对茂说话时,这才发现研究所里有位娇小可爱的不速之客。
反应过来的卡勒姆连忙从包里掏出图鉴,但不等堪比万能百科全书的工具发出毫无感情的声音,就听眼前的大活人帮他解释一清二楚。
“食梦梦,合众地区的宝可梦,据说能够吃掉人和宝可梦的梦,无论噩梦还是好梦。”
“合众地区的宝可梦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怎么知道。”
面对卡勒姆的疑问,茂即使嘴上语气欠佳,实情既是如此,他也不理解合众地区的宝可梦为何能来到卡洛斯地区。
难道它单纯凭借着漂浮的本领就能穿越了浩瀚大海,跨过了雄伟山川?
茂就着脑海里天马行空的想象思及至此,不得不被这只宝可梦坚韧的意志力所折服。
“它能吃掉梦?有点意思。”
拉过一张椅子往茂身边坐下,卡勒姆仔细观察着这只食梦梦。他认识的宝可梦实际不算少数,但对于不曾在卡洛斯地区出现过的宝可梦他仍孤陋寡闻了些,相较于已在好几个地方旅行过的好友,自然好奇心旺盛。
“这不是很好么?这样一来,人的一生也许都不会有噩梦困扰。”
卡勒姆说着,手指轻触了下食梦梦的身体。对方倒不怕生,友好地回碰了下他的指尖,好像很喜欢卡勒姆的样子。明明茂才是救助它的那位英雄,到头来两人给它的好感貌似相差无几。毕竟卡勒姆长着一张能欺骗所有女性的俊脸,茂不禁要怀疑起这只食梦梦该不会真是母的。
“有吗?”
扣在药剂喷口上的手短暂地停下了动作,茂瞥了卡勒姆一眼,返去继续处理食梦梦的伤口。
“如果没有噩梦的话,那个人的一生应该会过的平淡到没有任何起伏吧,我觉得这样没什么意思。有时候有些适当的危机感,能看到自己成长道路上的绊脚石,这是一件好事。比如能够促使他们更加努力前进,还能了解自己的不足。”为食梦梦的伤口贴上纱布,茂坦然道。
“啊?难道不会有人就此退缩吗?”好友的观点使卡勒姆困惑。
“那倒也没错。”
“你确定不是在说你自己?”
假如要让人信服,在卡勒姆看来,这绝对是一个生动形象的举例。
与茂相识多年,不论对方沉着冷静风口再紧,卡勒姆多少知道茂最初的梦想为当宝可梦大师,而非研究员。并不是因为茂对战有多差劲,身为大木博士的孙子,实力自不会弱到哪里去,他们在这几年间也有交过手数次,远胜于地区道馆馆主的实力让卡勒姆没少头疼,可就仿佛缺少了一丁点儿落落晨星的运气,每次都在联盟前期与胜利失之交臂。好在茂最后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那条道路,和他的爷爷一样,当上了一名宝可梦研究员。
想起茂曾经发表过的学术论文和获得过多次表彰荣誉,卡勒姆觉得他不愧为大木博士的孙子,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要是没有那样令人唏嘘的挫折而一帆风顺的话,茂应该会继续当一名训练家,拿不了地区冠军,好歹这会儿也能坐上天王的位置。
刚才还像机械一般给宝可梦上药的双手在这声后终止了运作,茂望向身边的卡勒姆,语气很平淡,脱口而出的话却吓得卡勒姆倏地站起身。
“你想对战了?”
“不不不,不用了!”卡勒姆急忙摆手叫道。
他深知和这人打起来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棘手,尽管他是卡洛斯地区的冠军,也不能完全就说轻易获胜。今天他其实有要事要找茂帮忙,想想还是别动手好。
“茂,有件事你一定要帮我。”
自打卡勒姆当上了卡洛斯地区的冠军,茂就不怎么喜欢和他出来逛街。当然,这种心情在更早些日子里就于茂的心间埋下,只是这个定时炸弹当前才时到爆开,让他愈加不爽罢了。
茂尽力对周围人向他们投去的目光视而不见,完全忽略了实际上有些人并没有在意卡勒姆,反而看上了同样有着帅气外表,凛若冰霜的不耐烦表情给人一种冷酷感觉的他。
卡勒姆带着茂来到密阿雷市春天大道上的时尚服装馆,拿起两件这个季度新出的衬衣,问茂哪一件比较适合他。他清楚茂的审美衣品卓殊,所以找了茂来当他的时尚顾问,想要在几天后和女孩子的约会里风风光光。
无奈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茂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一篇研究报告没完成。虽不急着交,也在考虑着有没有必要用此理由搪塞过去逃离这里回研究所。
“哪件都好,你是要和旭日咖啡馆的卡洛琳吃饭,还是同格雷派饼店的阿芙拉逛街?”
平日里卡勒姆没少注意自己的着装打扮,可会像这般郑重地拉他来时尚服装馆挑选新衣服,茂回忆着这倒为头一次。
卡勒姆在女性当中人气格外高涨,不单研究所的好几名女研究员对他有好感,茂和他外出时,还多见街坊邻居的年轻少女向他热情问候,并且神奇的是,卡勒姆竟然能将那些人的名字全部记下。
这般轻浮的模样像极了过去的某人,可又有不同。
“不,这不一样。”
卡勒姆放下手里的两件衬衣又换了件新的,突然收起了过往的吊儿郎当。
“哪里不一样了?”
茂感觉自己快要无话可说。
“性质根本不同,她在我心里是很特别的存在,对了,就像你的幼驯染于你那样。”
被人强迫出门,无聊到要昏昏欲睡的茂在听到卡勒姆提及他的幼驯染时猛然精神抖擞,甚至有些急张拘诸。
“干嘛忽然提到他......”
原先靠在服装馆内镜子边的茂倏地挺直了腰背,和卡勒姆一起翻寻起好看的服装,想来自己有一月没出来逛过街,也到季节添置些新衣了。
“没有,就是看你最近想他了。”
犹如和友人之间百无禁忌,卡勒姆说出了他自认为的实情。结果茂听了不但没承认,反而把红白球握在手里。
“你再继续说下去,我不介意在这家店的门口来一场战斗。”
“绕了我吧,你什么时候变成战斗狂魔了。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还是赶紧选衣服重要。”
把手里的几件衣服推给茂,卡勒姆试图以这样的方式逃过茂对他逞口舌之快的不满。以前找他对战他还不乐意总以研究推脱,打一次比登天还难,怎么一提到幼驯染火气就那么大。
“我见你这些日子老在看他的照片。”
像没吃够之前的教训,卡勒姆依然按捺不住要找机会调侃茂。他发现近期每次去找茂时,茂经常对着他和他的幼驯染两人幼年的照片看到发呆。卡勒姆听说过那人的事迹,十岁就得到了阿罗拉地区联盟的优胜,今年又成为关都地区的新任冠军,实力强大到光是口头描述都使他情不自禁想要赶到关都地区一战高下,他也通过茂的日常表现大致猜到了那人在茂心中的地位,于是就这么问了出来。
“你不是很久没见他了吗?”卡勒姆抬抬眼,思虑时摸起了自己的下巴,“我想想,快有半年?”
卡勒姆记得茂在以前会每周以书信的方式和他的幼驯染保持联系,要不就是从繁就简打上一通视频电话维护感情,关系好得仿佛一对异地恋人。
然而,茂接下来的回答令卡勒姆大吃一惊。
“我很忙,他也和忙。”
言语里居然连一点惋惜的语气也没有,卡勒姆难以置信回说:“不要说得我们研究所尽在压榨劳动力似的,我们可是每周都有一天休假,每隔三个月就放一次五天小长假。”
茂不由得翻翻眼,心道这些休假的前提是每日八小时以上的辛苦工作,不要把研究员的生活想当然的打上了与“轻松”挂钩的标签好吧。
“我说了,我很忙,他也很忙,又不像你。”
这下卡勒姆明显不同意茂的观点。他当上卡洛斯地区冠军少说两年,至今时常会去研究所帮忙调查研究宝可梦,冠军事务和研究任务两边往返跑,目前还有空闲时间出来逛街买衣服和女孩子约会,意思就明摆着说:大木茂,你有大把时间去看你的幼驯染,为什么就是不去呢?
“我可是要做两份工作的人。”
卡勒姆说完,即刻获得茂一记锐利眼刀。
“好好好,关都冠军,自然忙。你不是去年年底还跟他见过面,怎么今年就不见了?你实话告诉我,你们有没有悄悄见,或者偷打了电话?”卡洛斯地区冠军八卦之魂熊熊燃烧,颇有不追根究底誓不罢休的气势,凑到茂的身边,小声问。
“没有,什么都没有。”
茂说这句话时,卡勒姆感觉到他话语里的死气沉沉,如同被这一无情事实击垮得遍体鳞伤,萎靡不振的不像话,以至于他立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吵架了?”
“......”
“开玩笑吧,你们......”
好友生起气来实在可怕了点,卡勒姆收下茂的第二记骇人眼刀,话不敢说完,清了清嗓子,继续返回去挑选自己约会用的衣服。
本以为他们要这样僵持到选衣结束付款回去,倒是茂这回先开了口。
“你说,人有可能连续一段时间都做同一个噩梦么?”
“所以茂你承认了对不对?你们吵架了,还有他对你很重要。”
不知道为什么卡勒姆答非所问的回了起初的话题,思维跳跃性之大差点让茂答不上来。
不想跟眼前人说的那么清楚,茂岔开了对话内容,指着卡勒姆手里的花衬衫道:“你穿这个绝对会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欸?这样啊。”
速即放下还挺喜欢的花色衣裳,卡勒姆拿起另一件朴素无华的外套到镜子前对比。
“既然你连续几天都做了同一个噩梦,说不定它就真会在现实世界里发生哦。”卡勒姆试完衣服,回头向茂露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
“你少吓唬人了。”
茂对于自己的话,毫无疑义。
估计有最近研究工作告一段落、休息时间多了的缘故,深度睡眠质量不佳,茂连着好几天因梦睡不踏实。
那是个噩梦,且诡异的是梦里的内容竟全数相同,不断在深夜人入眠时周而复始上演。
茂梦见他来到了一个幽暗的洞穴,朝唯有一条通行的狭窄小道一路向前,无需多时,他便远远望见了他那半年以来没见过一面的幼驯染,不过人更为年幼,是十岁时候的模样。当茂想追上去,却察觉对方这时同样奔跑了起来。那人的速度极快,可他也能够竭尽全力追上,即将抓住那人手腕时,前方地面乍然塌陷,最后独留一人在原地。
“智!”
从即将失去那人的噩梦中惊醒过来,茂醒来即见自己在梦中伸出的右手,手心里除了空气以外就是微不可视的尘埃,什么也没有,熟悉的触感随着岁月久远不歇好似逐渐消失得快无影无踪。
发觉它只是大梦一场,茂从床上坐起安心舒了一口气。看夜色尚浓,想躺回去睡个回笼觉,就感到头上一沉,有东西压在了他的头顶上。
超能系宝可梦四肢大趴在茂的发间,口里隐隐约约呼出迷茫缭绕的白雾。
“等等,这个噩梦你不能吃掉。”茂将食梦梦从自己的头顶上拿下来,没有教训它的意思,温柔道。
食梦梦随即发出了疑惑的叫声,很不明白这个人类为什么不给它帮忙吃掉扰人的噩梦。
“至少能让我在噩梦中见到他也好。”
把食梦梦放到一边,茂解开了食梦梦的疑惑,再次叮嘱它不能吃掉自己的噩梦后复趟了回去,可辗转反侧直到天快亮起第一道晨光他都没能再入睡。因而他索性起床洗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早早就去了研究所。
他每日的早餐甚是简便。一片面包,一杯咖啡,一成不变却不需改变。
茂知晓人年纪轻轻总喝咖啡不是好事,但也在工作中养成了改不掉的习惯。刚开始他还不喜欢喝太苦的咖啡,总要就着点方糖,如今许为品尝过多,其实材料未换,也偶尔会纳闷它的苦味慢慢变得不够浓郁,不能让自己一天十多小时的研究和学习中都回味它苦里泛甘的味道。就像人的生活,哪怕大多苦涩,都有柔滑若巧克力的香甜。那是最引人神往,又值得推敲的过去。
研究报告的内容还没完结开头,茂就由于噩梦里出现的人有些写不下去了。他想着该不该去打个电话,主动为之前的争执道歉。
不单见面,他和智已经很久没有书信来往或者打过视频通话了。半年前,哪怕各自在不同地区奋斗,他们照旧保持着较为密集的联络,五年里,从每三月一次的写信时隔渐渐变为了每月一次,然后从文字变成了能见着面听到声音的视频通话,然而那样还不够,后面又改为了真正的见面。
终止了茂和智频繁交集的原因为半年前的那回争执,那是他们冷战了最久的一次吵架。
茂停下手头的工作想了想,自己在这件事上依旧没错,不讲理的是他才对。
事情发生的时间在茂生日的前一天,智约茂回真新镇为他庆生。准备到家时,智身上的平安符被一只爱恶作剧的调皮宝可梦偷走,在智对其穷追不舍之际,要不是茂及时拉住他,他几乎要被路过的货车撞倒碾压,因此之后茂就把智训了一顿。
"别去追了,很危险!"
"不行,我一定要去!"
"为什么非去不可,不就是个平安符吗?"
"不就是个平安符......茂你什么都不懂!"
结果约定好要为茂庆祝生日的智反倒先跑走,一气之下离开了真新镇,半年来两人形同陌路。
第二天是茂自己一个人过的生日。那是自打他们相识以来唯一一次,他一个人寂寞地跨过一岁。到嘴里的美味蛋糕味同嚼蜡,那天晚上他亦彻夜未眠。
茂至今没想明白智生气的理由 。
事实上要不是因为那个人是智,偶有口角纷争闹到最后关头不相往来的朋友比比皆是,茂可以不用去在意。他从来不是一个孤苦伶仃的人,作为大木博士的孙子被众星捧月般簇拥,只是头上顶着大木这个姓氏,非他期望,都会有一群人跟在他身后围着他转悠。来研究所这么多年,他也交上了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但真要在心里按高低顺序排一排最想与之倾吐衷肠的人,那名远在关都地区的年轻冠军永远是他心里的首位选择。而且,那可是智,并非说任何一个叫智的人就可以替代他,名字不过一个代号,他要的是那个人,确切不移。
是啊,当时自己的确什么都不懂,因为他压根没把话说清楚没解释就跑了。茂无奈想。
说来稀奇,他的幼驯染向来有话直说,一点秘密不要求藏十年半载、就算藏个半天都不禁要为他鼓掌叫好。那天他没有任何说明放出了喷火龙就跑离了真新镇,茂只有“离谱”一词去形容当天的情形。
话说回来,那个平安符对他很重要?重要到自己安危全然不顾?
思绪如一团乱麻,茂烦闷无力地靠向椅背。显然,这不是一个追溯回忆的好季节。
超能系宝可梦见茂心情不好,好心好意地又想爬到他的头顶上去把噩梦吃掉,然则二次失败,它再次被茂放回到了桌子上。
“要是你能吃掉的不是噩梦,是人的烦恼就好了。”茂看着食梦梦,忽地感慨道。
拿过盛着还剩一半冷却咖啡的杯子一口饮尽,茂埋头回到枯燥的文字里。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结束,刚好到享用午餐的时间。
茂做所有事喜欢分毫不差,如果没有多人参与的研究,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活,他不会因为工作没做完就继续苦干几个小时。他选择按时给自己安排一些放松的时间,比如正点用餐,还有午间的小憩。
并无懒惰的原因,也不是觉得自己应该循规蹈矩的按规定时间来下班,这个作息茂也是在前两年才养成。起初他熬夜拼搏,导致身体每况愈下,在投入研究时效果往往达不到最好。后来他想明白了,不如准时休息,那样工作效率更高。
茂关了笔记本电脑,想着今日要去哪家餐厅就餐,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身着的白大褂衣角被扯了两下。
食梦梦正拉着他,好像有急事找他。
“怎么了?”
于茂问话后,食梦梦使劲拉扯住他的衣服往外走,出了研究所。
向来不会拒绝宝可梦请求的茂没有埋冤他的午餐时间就此耽搁,顺着食梦梦的带领,他们回到了密阿雷市附近的十四号道路,这亦为他救了食梦梦的地方。
晴日暖风生麦气,绿荫幽草胜花时,夏季是草木最茂盛的时段,别的道路上绿树阴浓,可到了这里,一年四季都会给茂一种永在深秋的感觉。地面上除高到小腿肚的杂草外还有繁多的落叶,树根若小蛇出洞错综复杂,再往深处走去更是难以通行的沼泽地带,固然当前晴空万里,此处由千万繁茂枝丫遮挡也给人阴森森的不快感,彷若与世隔绝,却绝非动人仙境。
估计是每次来时被阴暗环境干扰没有多仔细,茂才觉察道路尽头有一棵较周遭过分大的参天巨木。像给人凿开,树干上有很大的洞口,开口宽大到居然能让人进去。它就如掩人耳目的大门,再往里面深入,是一个较为狭小的洞穴,只为藏起一块巨大的岩石。
“这是什么?”
茂在食梦梦的领路下来到了一处神秘的隐藏洞穴,他观察起眼前的这块巨岩,上面生长着水晶一般的稀有矿物,在人徐徐靠近后发出了幽幽紫光。
“皮卡丘,这下我们该怎么办啊?”
眼里尽数一片浑浊昏黑,才让皮卡丘使出十万伏特,想用电光看清路径的智这回又不知所措了。电光若雷转瞬即逝太快,他没走两步就想打退堂鼓,驻足征求自己宝可梦有何好意见。
然而皮卡丘哪有什么好点子,它又不会闪光这种技能一直发光,只得从主人的肩膀上跳下来,再使出比之前持久一点的十万伏特无畏地带路,要它的主人跟着自己径直向前走。
他们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全由于智想要抓一只宝可梦跟到了这个洞穴,谁知追赶途中看似安全却暗礁险滩,他和皮卡丘在地面塌陷后掉了下来,无法返回原来的路。
智束手无策地叹了气,欲要懊恼他不小心连累了皮卡丘,溘然间听到路的对面传来了别的脚步声。
很近,声音快到他们面前了。
智和皮卡丘做好了同野生宝可梦战斗的准备,不过刚摆出姿势,智就惊喜跨过了他的宝可梦去往那人的身前,也不懂他在如此漆黑的环境下是如何看清那人的。
“茂!”
智欣喜呼唤着幼驯染的名字,可那人非但不承认,还想捂住自己的脸不给智瞧见。
“不,我不是。”
智又靠近他一些盯着他看,“什么不是,你就是茂啊。”拉开那人试图遮掩自己面貌的手臂,智踮起脚尖,双手按住他的脑袋,智困惑道:“你怎么突然长高了这么多,我们也就一个月没见而已。”
心里比划起自己和茂的身高,差距之大让智匪夷所思,“你吃了什么东西一下长这么快。”
“没吃什么。”
岁数差了五年罢了。
被智揭穿的茂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没来得及惊讶他光速瞬移到噩梦里出现的洞穴,就要面对同样在噩梦里出现的还是十岁的幼驯染。他感觉自己的演技还算不错,当下不慌不忙将内心的惴惴不安隐藏的干干净净,或许以后有机会还能去演艺圈混一混。
这就是所谓的梦境成真吗?
没想到会被卡勒姆说中。连续几天做同一个噩梦,说不定它就真会在现实世界里发生。
不对,等一等,这到底是虚幻,还是真实?
在注视着智时,茂突发奇想,抬手握住放在他脸上的双手,用劲掐了掐智的手背。
“好痛!茂你干什么!”
“我在做梦吗?”
智吃痛大喊一声,从茂的桎梏中抽出手甩了几下,极其不解茂的所作所为。
“这当然不是梦,你掐的可是我,要掐怎么不掐你自己......"智略为不悦地揉了揉给茂掐疼的皮肉。
“额......抱歉。”
好像了然它不是梦,茂立马和智道歉,后思索起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带他去往十四号道路的隐藏洞穴,并让他碰到此事的食梦梦这时不见了踪影,刚刚到达此地,茂在原路反复找了几回没寻见。
所以是那个岩石让它穿越了时空?
那太玄虚不可捉摸了。
“不过,我很高兴能见到茂。”
就在茂还思疑着整个事情过程的神秘莫测时,他意外的听到了智如是说。
“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啊.......嗯。”
不知怎的,茂支支吾吾应答起智的发话。感觉相比现在,十岁的智果然言行坦率到了极点,毫厘丝忽似的喜怒哀乐都会表现在脸上,他可以仅仅透过对方的微表情就能做到知根知底。但几年过去了,时间均给两人带去难以猜测的成长经验,十五岁的智开始学会了隐瞒心思,不再是所有事情会采取投直球的方式直截了当,他也会嘴唇一抿,微皱起眉头,把到嘴边的话全部憋回。茂想到在半年前的吵架中,智就毫不掩饰地赏了他这样的表情看。
“你怎么来到这个洞穴的?”
用手擦掉智脸上沾染的脏兮兮的尘土,茂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狼狈,好奇他来此地的缘由。
“我在路上想要收服一只宝可梦,于是追着它来这里,没想到自己不小心就掉了下来。”智不好意思地指了指上方的石壁。
茂对智不管不顾得不偿失的鲁莽行为无可奈何,“只是为了收服一只宝可梦就弄得这么难堪,不愧是你。”
“你用得着一见面就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吗?”
还以为大家一起被困,难得见面的两人少说会风平浪静的等出了洞穴再开启争吵模式,没料到茂不留情面率先发起进攻,智的情绪一并被带动起来。
“当然用得着,这很危险,你没有意识到?”
头顶的石壁茂计算着好歹有几米的高度,摔下来没落得个骨折受伤,都算这人强身体健的关系,他自然须臾正言厉色,逮到智就要一顿教育。
“那时哪里想得了那么多,谁知道它有陷阱。”智反驳着茂,他有自己的道理。
“你就因为不改冒失的性子,最后老是一身伤。”
“是啊,我就这样没错,但有些事情等考虑完再去做不就已经晚了?”
茂听着智的辩驳觉得有些好笑,“那你现在被困在这,你愿意?”
“你不也是被困在这吗,你又为什么来的啊?!说到底,受伤的是我又不是你,碍着你了?”
智和他的幼驯染一旦吵起架来,无论它的宝可梦如何好言相劝,哪一只都劝不住。皮卡丘在他的脚边直仰视着两人越说越凶,准备要干架一样,不会说人话的它只好干着急。
“是没有碍着我。”
茂忽然慨气一声,嘴角溢出苦笑。他揉了揉额角,回看智身上的伤,心里揪得紧,有一阵阵发慌,看久了又让他愈加烦躁。他干脆转过身去,放出月亮伊布,利用宝可梦身上会发金黄微光的环状花纹寻找洞穴的出口。
月亮伊布看见皮卡丘在,高兴得还想打声招呼,结果就被茂猛盯着,只好放弃了对电气老鼠的关怀备至走到了他们的最前头。
它不知道它的主人怎么了,和那人发生了何事变得暴躁不堪,不过想想就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显然那人的某些行为惹它的主人怒气横生。
“喂,你什么意思嘛!”
智加快脚步跟上茂,追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务必要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说法。
茂在智的追问后倏然停住,智走得过急,猝不及防撞上茂的后背,这下不止手背疼,鼻尖亦疼。
侧脸低头看着比他矮了许多的智在揉鼻子,茂一改先前的没好气,柔声说:“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更在意自己一点,毕竟有人会为你担心。”
“那这么说,茂你也是在担心我?”
红褐色的眼眸宛若透明的玛瑙石在阴暗的洞穴里透出明光格外闪亮,智仰头对上茂的视线,直面他的凝睇。
“我只是在说花子阿姨。”
别开智如同洞察一切的目光,茂继而义无反顾前进。
“哦......”智有些失落回道。
洞穴里狭隘的小路似无穷无尽,两人走了许久同样疲倦。茂和智靠着墙壁挨一块儿坐下,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再寻路,皮卡丘和月亮伊布也趴在一边歇息起来。
“你有心事?”
他们刚席地而坐,智就开口问茂,对方随即茫然看他。
“总觉得你和平常不太一样,比如你刚刚说的话......”智收拢双脚,抱着膝盖,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他笑望向茂,热心道:“要不要和我说说?说出来心里也好过点。”
后果即为当头一盆冷水,浇灭了智心间的热火。
“研究的事情你帮不到我。”
“你少瞧不起人了!”
“骗你的,无关研究。”
像终于捉弄够了人,茂端详起智来,倏忽间,他笑道:“有一件事或许你真能帮到我。”
“诶?!”
智十分好奇,把身体朝茂那边挪过去靠近,好像打起了如意算盘,脸上笑意不止。
“如果我帮你解决了,你请我去吃饭。”
“可乐饼?”
茂随意猜测起智要他请客的食物,只见对方的脑袋若微风铃铛上下摇摆迅速,茂忍不住发出调侃。
“所以你才长不高,还有小心发胖。”
“我才不会呢!长高也是我还没到时候而已。”智顿时回嘴,“算了,你有什么事就尽管说,我能帮你就一定帮。”他还笃定自己力所能及,拍拍胸脯,并非夸下海口。
茂看了看智,深思熟虑片刻,心想解铃还须系铃人,就算有十岁的智也好过没有,他们终归同一人,最终娓娓道来:“其实是我朋友的烦恼,他和他的幼驯染在半年前吵了一次架,至今没有和好。”
“你的朋友和他的幼驯染?研究所的?”
智问及茂的朋友是谁的时候,茂明显不太愿意回答,可智目光灼灼,眼里星光烁烁烧得他又不能不说。
“嗯......是的。怎么说呢,他们经常吵架,但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么久的僵持过,但最近那个人忙碌,我的朋友同样忙,再加上他们争吵时都觉得各自有理不愿意让步,半年来就没再联络过。我的朋友因为这件事情找我谈心多回,问我应该怎么办,他依然觉得自己没有错,又想和他的幼驯染和好。”
“他们为什么样的事争吵,能说具体点吗?”
茂听到智的盘根问底,蓦然有些无所适从,但不愧是他,很快就镇定自若真假参半编了一个动听的故事。
“我朋友的幼驯染在吵架的前一天约了他见面,两人是异地工作的关系,不能常常见到。那天他们正要一起出去吃饭,然而路上碰到一只宝可梦偷走了我朋友的幼驯染身上的一个东西。他追上去后差点出了严重的事故,我朋友太过担心他因此把他说了一顿,最后的结局就是他们吵了起来。”
“吵架的原因就是幼驯染被你的朋友说了?”
“是吧......我朋友很惦念他的安危,为了一个小东西不顾自己的性命理所应当不对,那不过是没有生命的物件,但是,那个人却由于听到这句话后和我的朋友生气,说他什么都不懂。”
“原来如此......”
在知晓前因后果后,智发出了感叹。翘起脚尖又放下来来回回,在此动作中思考瞬息,不够一盏茶的时间,智迅速给了茂答复。
“自己不先迈出第一步的话,有些事情很可能就无法挽回了。”
“什么?”茂大惑不解智所说的话。
智立刻补充道:“那个东西对你朋友的幼驯染真的很重要吧,他并不是想让自己有危险,而是优先想着要拿回来,之后才有了危险,这样一想就可以理解他为什么生气了。”
“你确定你有在解释清楚?”茂感觉智的意思含糊不清,绕来绕去并没有在说明什么。
“这不是解释的很清楚么!那个没有生命的物件是那个人很重要的东西,他也不希望自己出事,当然,你的朋友好像也没错。”
智振振有词,反过来不理解茂平时聪明绝伦,怎在这时脑子当机样愚笨。
“什么叫好像,那个人可和你一样经常受伤,我朋友劝了很多次他都不听。”
一听到对方不太同意他的观点,茂觉着眼前这人果真是智,没变,一点没变。
“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智想不通茂为什么总能把全部事情绕回到他身上去,甚至总在见缝插针的教训。
“我不是说了嘛,如果等考虑完再去做,有些事情已经来不及了。比如你的朋友要是没拉住幼驯染,说不定他也能避开危险,然后把东西找回呢?只是这一个可能性因为你的朋友先救了他的幼驯染而导致了它的消失。茂,你有时候就不能听一听我的意见,至少肯定一下我,再说你的那堆大道理么?真是的,不要老把我当笨蛋好不好,我出来旅行这么久已经成长了很多,我也有在努力改变自己的那些问题。”说到这时,智的声音愈发微弱。他把头埋在臂弯里,嘀嘀咕咕才敢说尽后面的话。“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啊......”
洞穴里除两人和他们的宝可梦外再无他人,环境实际安静针落有声,是以茂将智的话只字不差地听进了耳朵里。
茂怔愣着,凝视着智的侧脸不知不觉道:“的确。”
智没听清茂的话,兀的抬起头来望着茂。
“没什么。”
茂摇摇头,想智没听见最好不过,而后在心里自我反思。
他对智的印象刻板的同一成不变的早餐,总会固执己见的教育和提醒,没有发现智在慢慢改变而给予相对的肯定,因此智也会有焦躁不满的情绪吧。对于他看不见的改变失落着,难过着,这一切全都拜他所赐。
那个神情,就是他自以为是的没彻底了解过本人,对他大失所望的眼神。
然而这些话在现实世界里,他从来没听智说起过,仅在他翻来覆去的教训后像猫踩尾巴炸毛跳脚样驳斥,要各自冷静上一段时间。他也觉得过后再等智来找他就好。
只不过这一回,智再也没来。
“你啊,为什么小的时候比大的时候能说呢,这就是童言无忌?”
等茂反应过来后,他发现自己已经不慎漏出了这句感慨。忧心智会怀疑,正想在心底捋好言辞,然而此刻,眼前闪现一片幽幽紫光。
莫名回到了现实世界里居住的公寓,于耀光后再睁眼,茂的身边已没了智和皮卡丘,但月亮伊布仍在。
他和智相处的时间非常短暂,有如这几天做的噩梦,梦醒时分恍若朝露。不过有可能是他没发觉到这也许只为自身想和那个人相处更久一些的奢侈心理,是不知餍足到极致的欲望。
“月亮伊布,你看见智和皮卡丘了对不对?”
月亮伊布点点头,它也很迷茫。
茂走到墙边翻看挂在上面的日历,回头见食梦梦欢快地漂浮在空中摆动着四肢,幡然醒悟,心中有数。
“是答谢我救了你的报恩?原来你真能吃掉人的烦恼。”
随后,茂订购了一张飞往关都地区的机票。
无论梦境真实或虚假,对那个人的思念,茂自始至终没有谎言。
要说那个人忙,茂觉着也没特别忙。之前和卡勒姆说他和智没空和解,纯粹是随便找个理由下台阶。智忙碌的时候大多为各地来关都地区的记者采访,还有出席这里各个城市的重要活动。作为地区的形象代言人,这点必要的职责他逃不掉。但除此之外就在做自己的事情,例如修行,或去某处散散心,总不会每周七天,每天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的干活。因为要说忙,宝可梦研究员才最忙。
不出意料,茂在常青市的喷泉广场里寻见了智的身影。他好像正在为憧憬他的一个个孩子们签上他的大名,周围商场大楼用来播放广告的大屏幕放起了他在联盟决赛时和前任冠军战斗的影像。况且在最后的那一场比赛里,智竟然派出了例如皮卡丘、杰尼龟、妙蛙种子这样的宝可梦取得了胜利,于他人看来实力超乎想象,自然少不了真人出现时就要被一通围住的场面。可是,接下来是他们阔别半年已久的私人时间,容不得别人打扰。
不等茂喊他的幼驯染,在智肩头的皮卡丘已经发现了茂朝他们渐渐走来。它的听觉一贯灵敏,鼻子同样,嗅到熟悉的味道后它轻拍了下主人的脑袋,告诉他有人过来了。
茂早料到智在看见他第一眼后会露出扫兴一般的表情,但他不在乎,保持微笑继续走过去。
“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连一句应该的好久不见都没有,茂的话让智更加气愤,面对小孩开朗的笑颜在对上茂时立马收回不见。
“你没看见?我现在没空。”
拿过下一个排队找他要签名的小孩的签名板,智行云流水在上面签字。
茂耸耸肩,丝毫不在意智要打发他走。
“自然,我们的关都冠军可是大忙人。”
嘴里少不了对方熟谙的揶揄,茂挪了挪步子,而后在孩子们面前蹲下,温和说:“我知道你们想要这个哥哥的签名,但现在我有非常重要的话要和他说。”
茂加重了“重要”两字的音量,从兜里拿出钱包,掏出几张纸币递了出去,"这样,我请你们去最近在常青市新开的一家冰淇淋店吃冰淇淋如何?里面有合众地区很有名的飞云冰淇淋卖, 你们先去买来吃,吃完了再回来找他要签名好么?这会儿是下午三点,那家店四点关门,冰淇淋每人限购一份,去晚了可就没有了。”
到底贪玩好吃的幼稚性子,一听有人请吃冰淇淋,年幼的孩子们看了看智,后看了看茂,哪管签名不签名的,一把拿过茂的钱,嘴里呼喊着冰淇淋万岁,一股脑儿开心奔去隔壁街道买甜品填肚子去了。
“飞云冰淇淋有那么大的魅力?”
智因孩子们的强烈反应抽了下嘴角,不可思议茂好久没回关都地区也无所不晓,还有他的言行。
“你也太会哄小孩子了。”
“因为是小孩子啊。”
茂说着,不知有意无意,对智挑了下剑眉,甚至得意勾起嘴角。
又来了。
智明白茂的神色,在说他和那些人相同,都是小孩子脾性。
“呵呵。”
年轻的关都冠军用言语否定了对方对他亘古不改的看法,双手交叉抱臂,转身背对,但他朝前没走几步就停下回了头。
“非现在不可?”智问茂。
“非现在不可。”茂肯定答。
两人坐在广场里的一张长椅上,距离相隔之大恨不得塞下一只卡比兽,中间起码有还能再坐下几人的宽度,但没有一人肯挪动似金贵的身躯去拉近半分半毫。
身后喷泉池里的雄狮张开大口喷洒出清凉的流水,尝试熄灭其中一人早已包裹周身却肉眼不见的火光。可惜事与愿违,火过于旺盛,这点轻飘飘的小水花抵不过那团灼烧的烈火,还欲有被它吞噬的趋势。
茂望着像坐到了天边遥远的智,想他当真为家喻户晓的名人。过去他们见面,智会顾及他,地点约在真新镇或者卡洛斯地区的密阿雷市。真新镇多数熟人,密阿雷市尽管不同关都地区,终究相隔甚远又异地少人认识,哪像当前他们在常青市,路过此地来来往往的行人看见他的幼驯染坐在这,情不自禁全要瞧上他好几回才愿离去。
比如当下经过他们面前的一对情侣,两人相当喜欢这位新任冠军,尤其男性。在看到智的首个时刻,茂没有错过男人那闪烁着光芒和崇拜的眼神。然则可能是智此时被茂不请自来的原因少有的阴沉着一张脸,男人的女朋友凑到他耳边说了些话,柔情挽上他的手臂,他们没多久就离开了此地。
茂望着那对情侣渐行渐远依然讨论挨靠在一起的背影,再回望智依旧板起一张脸坐在那,不由自主发笑。
智比半年前又长高了稍许,较他仍然矮了点,不变的童颜在生闷气时常会微微撅起嘴巴。茂思虑,智一定不曾注意过自己的这个小习惯,常常暴露得彻头彻尾,特别可爱。
关都和卡洛斯地区气候相差不大,午后三点光芒照旧烈,略带尘粒的阳光定格在年轻的关都冠军脸上,恰似为他镀上一层闪耀金边,彷若艳阳下无风不动的金麦。刚看时恰到好处,可时间一久,他就譬如要在这实则旖旎的光芒中逐渐消失。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他们等下就回来了。”手肘抵在大腿上,智屈背托腮说。
两人坐下来后沉默无言了良晌,没有谁想先言表妥协认输。
真是的,又是他说有话要和自己说,该不会在耍人浪费时间吧......智口上不言,暗暗臆测茂的真实想法。
“嗯?你也在担心他们要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走到离这里唯有几米远的自动贩售机前,茂的声音到那才传出,他说话的音量不大,智倒听得清晰。
“你今天吃错药了吧?!”
已有两个冠军头衔,人生经验算得上特别丰富的少年忽地慌慌张张。他和皮卡丘对视一回,麦色的薄薄脸皮上莫名捎了些绯红,稍纵即逝如夜间的幸运流星。但茂这会儿背对他,没能看见他脸上忽现的精彩表情。
“没有,我很正常,最多在早上吃了维生素片。”
买来一罐果汁,茂边道出实情边坐回到长椅上,开罐喝了一口后,他蹙起眉,满腹疑团去看手里的易拉罐,仍不懂这么甜的饮料身边这人为什么会喜欢,还曾经推荐给他。
盯着瓶罐上的字迹又过少顷,茂没看智,也有点不敢看的意思,终于肯慢条斯理道:“我们已经有半年没见过了。”
“哦。”
“没有写信,没有电话。”
“那还不是某人害的。”
冷淡和断定的语气使茂抓紧了手里的易拉罐,强忍下要将它捏爆的烦躁,不断告诉自己眼下必须冷静对待。
“我们认识也有十年了。”
“那又如何?”
“小时候我们不单玩耍,吵闹,就连吃饭睡觉洗澡的事都一起经历过。”
他和智尽管为幼年就认识的幼驯染,但正如命中注定,是刀枪相碰撞出星星火花,偏要分出个胜负的劲敌关系,会在一件事上拼个高低上下。哪怕一个里面本就无稀有宝可梦的存在、还很脏的精灵球,既然钓鱼的钩子各钩上了一半,那就没有退步的说法。哪怕一年前已迈入成熟阶段,他们也会非常稚拙地只为了荷包蛋的调味料是要放盐还是酱油而大吵一架。却令身边所有人好奇,他们从来没有真正闹翻过,所以当时卡勒姆才不敢相信听到茂说他和智半年前吵架后就没见过面没说过话的事。
“为什么要说当年的事啊?!”
智大声制止住茂要继续说下去的念头,他不想这个人再谈起这些陈年往事。固然回忆是一坛老酒,酒里不缺值得品味的过去,但多为他一人的黑历史。对他而言,有些燥人的事情干脆就永藏地窖里数年好了,没有开封的必要。
“你到底想做什么。”
发现茂兜兜转转,十分钟过去了都不明说他来找自己的原因,智心急如焚。
“对不起。”
一字一句,每个音节清晰可辨,如用尽了全部力气,茂说出了时隔半年之久,姗姗来迟的道歉。
“我们和好吧。”不等智从先前的道歉里回过神来,茂继而道。
“你、你居然会让步?!”
闻言的智半信半疑身子坐直,怀疑自己幻听,想向他的宝可梦皮卡丘证实茂所言的真假,皮卡丘却照样极其讶异。
向来会让步的,老实说一直是智。每次吵架以后,智不计前嫌去找茂,茂也总在他主动的让步后两人重归于好。然而半年前的那次吵架不一样,由于茂说了那样的话,认为茂什么都不了解、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真实心意的智持续怒火中烧,如此一来两边不愿松口,以至关系僵到了新一年的春夏后。
他们从未有过这般长时间的不联系,即使过往五年里旅行劳碌,他们都保持着每三月一次的稳定联络,乐此不彼地告诉对方自己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对,我让步了。”
茂诚恳点头,但接下来他说辞大变回到原点,还理直气壮。
“但我还是要说,我觉得自己没有错。”
“哈啊?!那这叫什么让步!”
智认为茂还和以前那样爱戏弄他,如雷暴跳起,在他肩头的皮卡丘几乎由这大动作摔下去,还好它急中生智及时抓稳它的主人没跌落下去。
智咬牙切齿绷起了拳头,瞪了眼茂转身要走。茂这时起身拉住了他,紧接下来补充的话也让他无知无觉从心步伐停留。
“因为我很担心你。你这人从小就这样,我说了你这么多你应该明白。你总是莽莽撞撞,行动大于思考,不管好坏,对自己来说会不会力不从心,无所顾忌就放手去做了,认为至少有机会就一定要抓住它,我说的难道不对?”
握紧智略微颤抖的右手,茂清楚智在自己道出这些话后一语中的而生气,马上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然而这也是你的优点。会为了宝可梦,会为了你执着的梦想,会为了一些朋友,甚至不惜拼上性命全力以赴,这是我这一辈子很难做到的事情。我会去学习,可我深知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我也不愿勉强。后来我想,我干脆就看着你一点,好让你勇往直前。我不懂那个东西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你又没和我说,所以我为那时向你说过的重话道歉。不过我仍旧希望你能理解,能为我考虑,我很担心你,很害怕你受伤。就算你听烦了我的一通说教,我还是想说,一定要说。”
茂闭上眼睛,破釜沉舟般一口气把心里话全说了出来。心中大石顿时落下后他松了心,睁开眼睛,所见之景里不仅仅有他的鞋尖,还有智的。他抬起头来,就见智难以置信的眼神。
“你别这么看我......”
莫非他以前从没道过歉?他给智的印象有这么坏?头脑中爆发了接二连三的问题持续困扰着茂。
“你今天果然吃错药了。”
“啊?”
“真不像你。”
智坐回了座位上,茂如故抓着他的手直到他坐下才肯放开。若把之前的那些画面统统遗忘,仅从这里开始看,在旁人眼里,他们是茂牵智来到这张长椅休息,与实际情况比起来温和了数倍的温暖画面。
茂松开对智的桎梏,刚紧握完他的掌心还留有抚摸重叠后的余温,当今松手后他觉得很可惜,温度消散让他冷冷的不舒服。
“你的说教我没有听烦。没有你老在提醒我,实话实说,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迷茫时候听你一段像妈妈那样唠唠叨叨的话,我感到还挺好。”
这几年如雨后春笋的成长,智确信它少不了茂的功劳。他的幼驯染头脑冷静,而自己遇事好横冲直撞,智早就明了于心。
在即将通往冠军之路的星光大道上,他其实畏缩得全身发抖,冷汗浃背,是茂一封封书信、一通通电话不断鼓励他走到最后。没有任何相关战术上的指点,就是几句简单的嘘寒问暖和加油鼓舞。他还听到茂会和他开玩笑逗他高兴,笑说自己多年没战斗了,怎么有水平指点他。但智心里明白,这个人在他心中依旧是他的头号劲敌,各方面来说综合实力强劲到和他即将要面对的冠军没有多大差别。
不要着急,你一定能做到。当年,茂毫不厌倦的把这些话同他说了十遍,甚至百遍。
不止梦想近在咫尺,和茂每次约定好胜利后的礼物也成了智踏上新征程的一个个看似渺小,实则强大的动力。
智能说出这些话,茂实则在过去从未有想象。
“你在骂我?”
凡事涉及到智,茂都心心念念,于是斟酌起智的字句来。他不是随意乱猜,这话听起来就真像在骂他。
“当然没有,你就当我夸你好了,而且你居然这么关心我。”
二度对茂投去了有些不信任的目光,智的视线在茂和地面来回游移,双脚还好动踢蹭着地砖。
“你是我最重要的......劲敌,我可不允许你出事。”
掩去了部分真相,茂说的仍旧实话。
“只有这些?”智问道。
好像渴望从茂的只言片语里寻找出一些隐藏极深的宝藏出来,智的眼睛里彷似揉进了数以万计细碎的红宝石漾出一片星海,它亦如萤火虫扑闪乍明乍灭。刹那后,智撇撇嘴,压低帽檐,躲开了茂想对上来的视线。
“就算不止这些,你先告诉我那个东西对你到底有多重要。”
“你想知道?”
“我当然想知道。”茂坚定不移说。
其实那时他气,还有一点原因是他不知道智身上的平安符的来源。
五年以来爱慕智的女性不在少数,究竟哪个女生送的,智会几近为了寻这个东西受伤,茂倒要看看是谁能令他的幼驯染这么在意。
把和智一起旅行过的女性在心里数了个遍,茂摸不着头脑想不出那人是谁,最终一心想豁出去问智,就见智丢了一样物品到他怀里。
垂头拿起砸到他胸口前的平安符,茂一头雾水。
“这就是你当初要找的平安符?你什么时候找回来的?”
“和你吵架后没过几天我就找回来了。虽然现在说这句话已经晚了半年,不过......生日快乐,茂。”
智把头转到另一边,不希望茂眼尖发现他微红的面颊。
事实上他近期真有点忙,更前些日子倒还不忙,但怒意没下也就不想管。本来上个月气有点消后想主动找茂试着和解,然而新一届的联盟比赛要开始着手准备,事多的他不可开交。今天他确有半天的休假,可只有半天哪里足够两人阔别半年以来的促膝长谈,不曾想茂反而先来了关都地区。
“你要送给我?”
平安符似智自己亲手制作,上面缝了茂的名字,歪七八扭,一点不好看,只有外面一层的布料还算精美。
茂将平安符正反两面翻来覆去观察,手指摩挲着软布,没过一霎就摸到了里头藏着的小秘密,他出于好奇想打开来看。
在他身边的智看到他想打开平安符,立刻要阻止,可惜下手太晚。
“这是什么东西?”
“笨蛋,你别打开!”
茂拿出平安符里像是小石子的东西,它被打磨的尤为光滑,就像一颗只过了短暂十年时光便会消失美丽光泽的白色珍珠。
虽从事宝可梦研究工作已久,诸事在别人看上去繁琐无趣,大部分人会认为研究员对学识外的事情一窍不通,但茂并非忙到对外界充耳不闻。例如时尚穿搭,卡勒姆还要向他请教一番,外面发生了任何大事,他都了若指掌,电视也会看,以是于一些关于某神社有神赐姻缘石结缘这种娱乐性质的新闻他没有错过。
应智的要求,茂在把石头看彻底以后将它放回了平安符内。他脸上勉强带笑,心想一如本人说的那样,他是个笨蛋,着实不懂他的幼驯染。
如果最初他没那么固执己见,是不是这半年来的烦恼就不会存在?没有噩梦,或许还会做一个好梦,在梦里,他和智之间的距离是他过去意想不到的触手可及。
智看到茂突然无缘无故低头不语,在心里纠结起他是不是嫌弃这个平安符了。
平安符是他在茂过生日前几个月就在准备的东西,为了求得那个神社出名的姻缘石,但凡有空闲时候,他都会第一时间赶到那间神社去求石。这年头想谈恋爱的年轻人不计其数,快节奏的生活让许多人沉不下气静下心来去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因而把自己重要的恋情寄托在神明身上,即便打个连天哈欠都会相信它有神奇的力量倒无可厚非。
终归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句话存在了这么多年一定不无它的道理。世界神奇就神奇在唯有自己的思想狭隘如井底之蛙,没有它做不到的事情。
可是估计广告效果良好,姻缘石售卖火爆,神社开门几小时前大门就排起了长龙大队,门开后几分钟内一售而空。原本神社的人看智是关都地区冠军,凭借这响亮的名号都感觉要帮他留一份,但他自己却回绝了。原因为他不能凭自己本事拿到那就是缘分未到,没有帮他留的必要,这种事情还得自己去争取才能行之有效。庆幸的是智这句话说完后没过一个多月,他终于等到了他的缘分。他将那颗得来不易的姻缘石放到他早早缝制好的平安符布袋里,准备在茂生日的当天送他。怎料天降大灾,势想考验他们的感情会不会比变硬了无数次的铁甲蛹还坚固,好为未来打上一记预防针,几经波折才送出。
送平安符给茂,是智思考了很久才有的想法,可他没在重要的生日当天送不说,今天重新送的时候茂还将它打开了。先不谈茂理不理解他的心意,平安符可不能打开,一旦打开,它就不灵验了。
智视着茂慢慢悠悠把姻缘石放回平安符里,焦急地望向皮卡丘,希望能给照顾着它生活还并肩作战已久的好主人出出主意。但皮卡丘不敢在这种紧要关头给智出主意,生怕后面茂要找它算账,比方说把智抢走关在房间里,一天不能见上他一面。
“打开了就不灵验了,你是这个意思?原来你是为了我的生日礼物这么着急啊。”
把平安符紧捏在手心里,茂发话打断了一人一宝可梦大眼瞪小眼的行为。
也未明有何种复杂情绪,是作为科研人员潜移默化之中偏向无神论的困窘,还是在为之前不知情情况下就唾弃自己生日礼物的尴尬。茂咂舌,心里五味杂陈,暗骂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来找智道歉,还有平常耿直的智竟然喜欢在这事上拐弯抹角,害自己胡思乱想了足足半年。
不过茂又佩服起自己铁骨铮铮能忍,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始,就忍耐着想把智据为己有的心情直到如今。原由独一个,他害怕一旦跨越了摆在两人面前的那道警示线,在他身边呆了多年的这轮骄阳或许就要绽放不出光芒,迎来黯淡光浅的那一天。
茂不愿意这道光线被他削弱,因他承认自己被名叫智的光所吸引,固然飞蛾扑火,也做好了尸骨无存要去触碰的万全准备。
“不想要的话就还给我,反正你之前也说就为了这种东西,而且你还打开了。"
伸手到茂的面前,智依然以为茂嫌弃它丑,不顾自身已然难为情,想要拿回他亲手制作的平安符。
“既然送给我了,岂能有还回去的道理。更何况这还是我的生日礼物,你欠我的,今年也不能少。”
捏着平安符上的红绳故意放到智的面前晃荡,茂笑容满面,根本让人看不出他不想要,明明就欣然接受。
“这句话原封不动还你,我的生日礼物你也不能不给。”
“我给一辈子。”
“那我就给这辈子和下辈子。”
“哦?难道智在下辈子还想和我相识,还要送我生日礼物?”
“你!”
原本两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到头来照旧茂巧舌如簧更胜一筹,说得智哑口无言,泛起一肚子不满。
今年的生日礼物送他什么好?干脆把他自己送出去算了。
没错过智脸上所有的表情经过,感慨他幼驯染太有趣的同时,茂已在心里计划着今年要选个好日子去执行确定他们关系的第一步——一个重要至不可或缺的环节。
下个月的小长假好,还是自己年底的生日?地点为卡洛斯地区密阿雷市冬天大道的顶级餐厅,还是......不,在家乡的真新镇上,一起钓过水系宝可梦的池塘边是最适合这个家伙的。对了,还一定要夜晚月色正好。
“下辈子我也不会输给你!”似就要于这一刻在口头上争个胜利姿态,智斩钉截铁道。
茂忍俊不禁,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指针转动方向,离他买好的返回卡洛斯地区的飞机时间还有四个小时,今日仅为他每周一日的短休,当日就得回去。好在眼下时间充裕,至少够他讲上很多段两人之间细水长流的故事了。
茂往智的位置再度挪过去些,他们肩膀相靠,智这回没有厌恶躲开,只嘟哝起那些小孩买个冰淇淋未免太久,怎么还不回来。茂瞧他耳根染上深秋艳丽枫红,心情大好。他用这个世界上最棒、从打开镜头到按下摄录键用时最短的摄像机,将智的害羞尽收眼底,之后在脑海中逐帧慢放,还留藏到心底想在未来细细回味。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可能是我认为,在我人生中做过的最好的一个梦,关于它的内容,你想不想听?”
刻意对着他的幼驯染勾了勾手指,茂示意智必须再靠近自己一点,这事不能声张,神秘的很,否则让第三人听见要出大事。
“你说说看,我想听!”
智兴趣十足,格外不解这人为何讲个梦也要偷偷摸摸不利索,恐怕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好奇凑近。
俊朗的研究员近靠到智的侧脸边,两人一衣带水,温热的嘴唇几近贴上和擦过智的耳朵,光气息带出的温度就宛若能从那流窜和融化彼此身体的每一处。智被呼吸弄至痒痒不禁抖了下肩,然后只听对方声音柔如秋风而来,语义天虹绚烂般耀眼得他整个人迷迷糊糊,如梦初醒。
“我梦到了你。”
End.
——————————————————————————————————————
感谢大家观看到这里!
个人爱好,文里其实藏了很多彩蛋我没有细说,如果有人愿意猜谜,那么以下是两道阅读理解大题。
1,“真”主角食梦梦为什么能“吃掉”茂的烦恼,它是怎么知道的,之后它做了什么(提示,涉及这只宝可梦自身还有黑白2的知识)
2,茂在洞穴里遇到的智到底是真是假?他有没有穿越时空?
以上两问只要有人先答对其中一道的八成——————假如不嫌弃我的垃圾文笔,可以要求点文(只限茂智,清水,原作向)当然也可以选择不要。
(已经有人猜到彩蛋了,想知道答案的可以下拉评论!)
动画里超能系是无敌的,能做到很多玄乎超常的事情,本文运用了这点,因此这个故事事实上无法深究。
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平平安安。